“啊啊啊对啊。”我跟蔡佳瑶说,“我农历生日是那天,我要在家过生日,蒋翼也会在我家,你要有时间欢迎你来呀。”
“好、好呀……”
我不再跟理会新朋友,蹦到看台下面,混进蒋翼他们一群人中回教室:“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还两周呢,着什么急?”蒋翼赢了比赛,一脸餍足。
“晚上去买吧。”
“没空。”
“那过几天你忘记买怎么办?”
“他哪一年忘记了?你忘了他都记得。”郭靖看不过去说了句。
“早买了到时候就不用再去买了。”我今天突然想较劲。
“周末吧。”蒋翼妥协。
“也行。”我满意,挑脚摸摸他的头发,“正好陪你去剪头发,太长了,都挡住眼睛了,好难看。”
“也行。”蒋翼还是这句话,把可乐递给我,“走吧,回家。我刚才厉害不厉害?”
“超级厉害!你要是参赛关超就死定了!”
篮球比赛如火如荼地筹备起来。然而校庆汇报节目,冰晶那里仍旧颗粒无收,勉强才凑成一个诗朗诵。可排练第一次,几个男生突然又开始东北话六级教学。
冰晶跺脚捂脸,戚戚然跟我诉苦:“改成说相声算了。”
比起冰晶这里频频受挫,隔壁班的亦菲可是成就满满。她一共拿出六个节目,在其中四个踌躇不定,无法确定选哪个。另外六班的啦啦队选拔也异常顺利,姑娘们异常踊跃。
冰晶为此很是惆怅。
热热闹闹的高中生活就这样走进了第一个冬天。
圣诞节快到来的时候,蒋翼准备物理复赛复习得浑天暗地,再加上因为一次体育课触发了脚踝之前的旧伤,眼见着越发精瘦。
周末我吵着让爸妈买了一锅他最喜欢的牛骨来炖汤,自己喝了一碗,又满满盛了一大盒外加一大块肉多筋肥牛骨给他送去。
谁知开门的竟然是蒋翼妈妈。
“冯姨你什么时候回来哒?啊呀叔叔也一起回来了?”
阿姨摸我的头说:“昨天半夜回来的,刚跟你爸妈通过电话,一会儿去你家。”
“怎么突然回来的呀?”
“今年圣诞节会多在国内停留一阵子,有一个月的假期,对了瀛子,阿姨给你买了巧克力,还有裙子,打开看看喜欢不。”
“哇真的么!”我立刻忘了是来干吗的,把餐盒交给蒋叔叔,接了裙子展开了比量了几下就往蒋翼屋里跑。
蒋大爷还在睡懒觉,我高高兴兴进屋,裙子放在一边就趴在床边看着蒋大爷的睡颜。
这个人的睫毛可真长,小时候怎么都没发现呢?有点像小鸟的羽毛,所以风吹过来的话,他的睫毛会不会飘起来呢?
“呼。”黄瀛子从来是行动派,想到做到,鼓气对着蒋翼的睫毛吹了一下,可还没来得及看到睫毛是不是飞起来,我对上的却是一双带着睡意却异常明亮的眼睛。
蒋翼就这么醒了,一瞬不瞬看着我。
恶作剧失败,黄瀛子不好意思地小声打个招呼,“嗨。”
谁知蒋大爷突然蹙眉,我以为他要撒起床气刚要逃跑,却听这人莫名叫了一声,似乎痛苦又似乎烦躁。紧接着,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呼吸不畅,反映了几秒才发觉自己被蒋翼掀开的被子给整个蒙住了!
“啊啊蒋翼你干什么啊!”我尖叫,却被这个人裹进棉被拖进床上。
隔着被子也能听见蒋大爷气急败坏的声音:“不准掀开!”
“啊啊啊啊啊啊你干吗啦!你神经病啊!”我一个人在被子里挣扎。
“你才神经病!谁让你进来的?”
“我凭什么不能进来?”真是反了!他的房间我还不能进了?“你给我松开!”
蒋翼喘着气:“我没穿衣服,你愿意掀开就掀开。”
“又不是没看过!”
“一件都没穿!”
我立马就安静了,小蚯蚓一样往被子里缩,“你、你、你!那你快点穿!”
下了床的蒋翼单脚点地,大概本来就刚睡醒又行动不便,更是跌跌撞撞,似乎是在匆匆忙忙找衣服,却仍旧难掩气怒:“大早上的你跑来干吗?”
“早上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你你干吗一件都不穿?!”
蒋翼更气了:“我自己睡觉想怎么穿不行?”
“啊啊啊啊啊我不听不听不听!你你你穿好了没有?”
“没有!不许给我出来!”蒋翼在外面一顿折腾,直奔了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了门。
“喂?”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一声,“我、我出来了啊?”
卫生间里立刻传来愤怒的水声。
小蚯蚓一点一点蹭出来,鼻息里混杂着白药和蒋翼的味道,熟悉中又多了些什么。我跳起来,又抱着被子跌进床里,心里觉得蒋大爷今天怪怪的,可又说不清是哪里怪。
算了,管他呢。
要能想明白这些事我就不是黄瀛子了。
我高高兴兴跳下床,打开鹅黄色的窗帘,满室的阳光中,拆了巧克力的包装,吃一块,又跑到画架翻蒋翼最近画的素描稿……
这个人怎么这么慢?
我就要不耐烦喊人的时候,一身水汽的蒋翼头上头上挑着毛巾出来了,严严实实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他最近似乎又长了个子,露出一截脚踝,越发显得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