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救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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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相当直白,陈青脸色一僵。
是的,对于凌斯年来说,他只不过是个陌生人,最多的关系也不过是对方雇佣了他几天。
他却想向对方去借一笔那么大的钱,任谁看,陈青的要求都不合理。
其实从一开始,陈青也没有想过去找凌斯年,一是对方显然不记得他,他也不想让凌斯年记起来;二是,他对凌斯年心有愧疚,实在不想与其再有过多的牵扯。
所以他找了费浩。
可一切都让他搞砸了,要是当时再忍忍……他忍不住去想,却又摇了摇头。
对方的拒绝也在陈青的意料之内,他神色很快恢复正常。
“凌先生。”陈青又开口了,他不肯放弃,想继续求凌斯年。
可他言辞匮乏,也确实找不出一个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只能继续重复道:“您是个好人,您就当发发善心……后面我给您当牛做马,您想怎么着都行,而且我借您的,我一定会还,您可以算利息的。”
陈青说到后面已经语无伦次。
“我想怎么着都行?”凌斯年把这话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似想到什么般,随即面上带着赤裸裸的厌恶:“你以为我和费浩一样?”
陈青愣住,反应过凌斯年话中的意思后忙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我误会你了吗?怎么我当时打扰你的好事了,现在你是爬不上他的床,所以反过来找我了?”凌斯年得言语愈发偏激,带着股不吐不快的恶气:“你当我是什么人,什么垃圾都能往床上带吗?”
“陈青,你还不够格。”凌斯年讥讽的开口。
对方的话太难听,陈青面色涨红,却一句话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斯年却是不想和陈青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头疼的几乎快要炸了,尤其是在看到陈青的时候,胃里还有股挥之不去的作呕欲,都让他无比的烦躁。
可这人却好像看不懂别人眼中的厌恶一样,一点都不识趣,还一个劲不知死活的往上凑。
视线刀子一般上下扫视了陈青一遍,凌斯年冷声道:“话说完了吗?”
陈青不说话。
“不管说没说完,你都可以滚了。”凌斯年站起身,迈步就要离开,他实在没空再搭理陈青。
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的收紧,陈青眼神暗了下了,沉的如同一滩望不到底的深潭。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刚刚那些局促的神情都消失不见了,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只看着凌斯年离开的背影。
“凌斯年,你等一下。”
他叫住对方,语气也没有了刚刚的恳求,带上了某种决绝。
“两年前,易县云水村。”陈青缓缓开口,一字一顿:“我救过你。”
空气像是在这一刻停滞了,凌斯年当真慢下了脚步,他停在原地,只不过没有回头。
陈青重复道:“我救过你,凌斯年,你能不能看在这个的份儿上,救救安安——”
回答陈青的是凌斯年缓缓倒地的身影,以及人体与地板碰触时发出的声响。
陈青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突然倒在地上的不省人事凌斯年,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足足三秒,陈青才站起身,他几步过去,将凌斯年的上半身抱起。
入目便是凌斯年惨白的面色以及额头的冷汗,陈青吓了一跳,一时间也忘了刚刚的事情。
从进来到凌斯年晕倒,他完全没注意到对方哪里不对,自顾自缠着凌斯年说了这么多,此刻也有些懊恼,他小心的拍了拍怀里的人的脸,叫道:“凌斯年,凌斯年,你醒醒……”
可对方依旧像是没有听到般,眉心蹙起,紧闭双目。
手下的温度明显有些不正常,陈青停下拍脸的动作,抚了抚凌斯年的额头,那里果然滚烫一片。
对方在发烧。
还没想好如何,陈青就觉得另一只手的手心一片潮湿,他觉着不对,忙抽出垫在凌斯年后背的那只手。
在看清手上的血迹时,陈青脸色一变,一把将凌斯年侧过身,顺势掀起对方身上的衣服。
纵横交错的鞭痕横列在背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那被撩起来的衬衫上晕染着一片片的深色。
陈青的心脏不由的颤了颤。
顾不得去想着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他左右看了眼,用手臂托起凌斯年的腋下,一个用力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先将凌斯年小心的放到了卧室,又怕在弄到后背的伤口,陈青还是让对方趴在床上,随即又快步去了客厅。
他给凌斯年做了一段时间的保洁,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可能比凌斯年这个主人还要清楚。
陈青很快从客厅里翻出医药箱,拎着返回卧室。
他走的格外急,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这么一连串动作下来,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意。
陈青抬起胳膊抹了一下,打开了医药箱,入眼就是一盒药。
扶着盖子的手顿了下,陈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那盒药的包装很熟悉,是当初他额头受伤的时候,凌斯年给他涂的。
想着凌斯年身上的伤和他当初额头的伤也差不多,陈青将那盒药拿出来放到一边打算一会儿用,又从医药箱里翻找消炎药酒精体温计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