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节
“这些旧账都是早就封存起来的,断不会随意被人盘查!徐瑾瑜你现在拿着捏造的假账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不认!”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事儿他竟然一无所知!
周世耀说完这话之后,徐瑾瑜只是淡淡道:
“是吗?若是此事不只是本官一手促成呢?”
周世耀有些茫然的看向徐瑾瑜,随后徐瑾瑜看向了一个角落,但见平日不声不响的户部给事中缓缓走上前来。
“徐大人,我在户部忍辱负重多年,终于得见今日。”
张煜一时激动的落下泪来,他早就想要和徐大人亲近一二,可奈何他的任务还未完成,只能默默远离徐大人。
今日开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徐大人谢恩了!
可是周世耀这会儿却如同泄了气的面口袋一样,整个人浑身一软。
竟然是张煜!
此人在户部任给事中已经两年有余,他从未发现其有不对劲的地方,其从未欺下媚上过,纵使当初徐瑾瑜得势,他也不曾凑上去,他本以为其是可信之人……
如此一来,户部旧账泄密,纵使他近十年的账册做的完美无瑕,也已经无力回天。
当初他将这近十年的假账交给徐瑾瑜时,从未想过他会釜底抽薪!
随着周世耀逐渐失魂落魄起来,越来越多的官员上前打开了新账本,账本的存在就是为了追根溯源,这会儿看着里面的种种漏洞,方才为周世耀求情之人顿时鸦雀无声。
除了曾经的积年旧账外,属官还直接与前朝尚书在位时的账册一一比照过后重新整理出一个大致数据。
而这个大致数据之和,便是徐瑾瑜开始所言的数字。
账本一个个看过去,一看一个不吱声,到了最后所有人一下子都安静下来,金銮殿内,只剩下纸张翻阅的声音。
即便是方才想要为周世耀请命的众人, 这会儿纷纷看着周世耀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谴责。
他们是知道周世耀私底下不干净,可是不干净成这幅模样,还能被人锤的死死的,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这会儿,一个个张口无言,随后叹息一声,纷纷不再多言。
而成帝冷静下来后,直接下令:
“来人!周世耀贪墨巨大,实乃国之蛀虫,即刻押入刑狱司大牢受审!林寒肃听命!”
林寒肃立刻站了出来, 成帝冷声道:
“朕命你刑狱司在三日之内, 务必让周世耀吐口贪墨银两去处, 不得有误!”
“臣遵旨!”
“京兆尹何在?!”
顾世璋出列, 成帝继续道:
“即日起,加强京中守备, 所有入京、出京的马车、箱匣等一切藏纳之物必须严加检查, 京中不得将赃银流出,否则朕唯你是问!”
“是!”
“金吾卫何在?尔等立刻出发, 将周世耀府邸抄没, 其阖族皆投入天牢, 三日后于菜市口斩首示众,不得有误!”
成帝一条接一条的下令,可这一次, 无一人敢在这时候为周世耀求情。
几十年的旧账被重新归置整理好, 周世耀却对此一无所知, 足以想象这位徐大人内里究竟是何等智珠在握,他们岂敢在这时候冒头?
尤其是, 方才徐瑾瑜那一通震慑,面对被捶死的周世耀,更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周世耀抬眼看去,看着众人纷纷躲避他看过去的眼神,一时手指颤抖:
“你,你们……”
周世耀随后面色灰败的被人压了下去。
而后,成帝站在上首,环视众人,方才为周世耀说过话的众人纷纷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些
随后,成帝直接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成帝一走,徐瑾瑜刚站起来,林寒肃便走到徐瑾瑜面前,却是抱拳一礼:
“徐大人,你乃吾辈楷模,林某佩服!”
周世耀贪污渎职,圣上不知,他们都不知吗?
不是。
而是他们没有办法找到周世耀的证据,无法堵住悠悠之口。
现在,徐大人却能在周世耀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直接掀了他的老底,来了一个釜底抽薪,如何能不让人佩服?
林寒肃走后,纪怀仁、余鹤等也纷纷上前,冲着徐瑾瑜拱手一礼。
随后,官员们离开竟是都要纷纷冲着徐瑾瑜拱手一拜,徐瑾瑜具是回了一礼,只是等轮到户部文侍郎时,徐瑾瑜似笑非笑道:
“文大人便不必如此了吧?方才文大人还情感真挚的向罪臣说话,文大人这礼,本官可受不起。”
文侍郎听罢,掩面而逃。
其余十几个方才为周世耀说话的官员这会儿面面相觑一番,随后立刻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了。
等徐瑾瑜出了大殿,冯卓已经等候多时了。
“徐大人,皇上有请。”
徐瑾瑜微微一笑:
“正好,我也有事想要上奏圣上。”
青衣人之事迫在眉睫,但徐瑾瑜不知京中是否还有青衣人的眼线,为了不为陈为民招灾,索性提前处置了周世耀。
冯卓这会儿也是满面喜色,不由道:
“方才皇上一下朝,便笑得开怀,徐大人替皇上,替大盛除了一个毒瘤啊!”
三亿多两白银,那周世耀简直可恶至极!
幸好徐大人明察秋毫,这才能将其一举拿下!
徐瑾瑜闻言笑了笑,圣上这会儿是开心,希望一会儿听了他的话,不要太生气才是。
这厢徐瑾瑜才进了勤政殿的大门,成帝便疾步过来,直接抓住徐瑾瑜的手,激动的不知怎么是好啊:
“徐爱卿,你来了,快,快坐!”
徐瑾瑜礼还没有行下去,便被成帝直接按在了椅子上,成帝这会儿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他抹了抹眼角,随后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徐爱卿啊,你这一次真是不声不响的办了一件大事,朕真不知道要怎么赏你了!”
徐瑾瑜听罢,却是不顾成帝阻拦,起身拱手:
“回圣上,臣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罢了,不敢居功。周世耀本是户部中人,臣于情于理对他有监督之责,岂敢受赏?”
成帝听了徐瑾瑜这话,不由笑道:
“胡闹,三亿两的亏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朕若是一毛不拔,那才是惹天下人笑话。徐爱卿,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道来!”
成帝这话一出,徐瑾瑜思索了一下,随后无奈道:
“臣此时但倒是有一个心愿。”
“爱卿不妨直言。”
成帝正了面色,认真的看向徐瑾瑜,徐瑾瑜随后开口道:
“按理来说,臣本不该在这时候扫您兴致,可此事事关重大,臣只盼您接下来可以稳住心神,莫要动气。”
徐瑾瑜此言一出,成帝不由一愣,如今四海升平,朝中最大的蛀虫也终于被挖了出来,他一时倒不知还有什么事儿会让他动气。
可能被徐瑾瑜在今日这个时候单独拎出来,只怕不是一件小事。
“好,徐爱卿但说无妨。”
随后,徐瑾瑜将陈为民讲述之事简单告知成帝,成帝听后,半晌回不过神。
“徐爱卿是说……此前种种,包括越国进犯,粮草失窃一干事宜都是这群前朝余孽所为?!”
成帝听到这里,只觉得无形中有一根大棒狠狠的砸在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