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
徐瑾瑜眼中闪过一道诧异:
“杀人?思武兄何故如此?”
魏思武知道瑾瑜一向聪慧,可是朝上众人求舅舅让长姐和亲之事,只怕瑾瑜也是鞭长莫及,何必再添烦忧。
于是魏思武只是摆了摆手:
“只是遇到了一个很讨厌的人罢了,对了,瑾瑜今日来此可是为了那临安候世子之事?
当初你二人之间便怪怪的,可惜庆阳嘴紧的不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倒是真有一些发现。”
魏思武无意探究徐瑾瑜的隐私,遂转移了话题。
魏思武遂引着徐瑾瑜去明堂落座, 甫一坐下,下人们便将准备好的茶水点心一并呈了上来。
“长姐让人新制的菊花茶,瑾瑜先尝尝。”
魏思武亲手为徐瑾瑜斟了一碗茶水, 随后这才缓声道:
“说起来,若非瑾瑜托我调查那楚凌绝之事,我尚且不知其已经有近两月未曾露面了。”
要知道,临安侯府虽然有些落寞,可是到底是曾经的八候之首,楚凌绝走到哪儿去都能得两分薄面。
加之临安候夫人也是个喜欢炫耀的,是以楚凌绝从小到大都没有低调过。
徐瑾瑜抿了一口菊花茶, 菊花淡香扑鼻而来, 仿若置身菊花花海一般, 令人齿颊留香。
“好茶, 好香。”
魏思武眉眼带了丝笑意:
“瑾瑜喜欢的话,稍后带些回去慢慢喝, 长姐可是一直备着你那份儿的, 啧,真不知你是她弟弟还是我是她弟弟了。”
魏思武小小的抱怨着, 徐瑾瑜不由莞尔:
“思武兄这是醋了?”
“哼, 怎么会?我岂是那般小气之人?”
魏思武冷哼一声, 徐瑾瑜眼含笑意的看了魏思武一眼:
“那我就要多谢思武兄大度了,希望思武兄不要舍不得呦。”
魏思武闻言不由憋了一口气,徐瑾瑜与魏思武说笑两句, 随后才说回正事:
“若是按思武兄所说, 楚凌绝已经有近两月未曾在人前露面, 且临安侯府未曾大动干戈的找人,只怕让楚凌绝销声匿迹的人便在临安侯府了。”
徐瑾瑜缓声说着, 手中捧着半盏菊花茶,眸子半垂,魏思武看了徐瑾瑜一眼,也正色道:
“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以这段时日派人暗查临安侯府。不过,那临安侯府明明已经落寞,可是我派进去的人却一直都摸不到一星半点的消息,真真是奇也怪哉。”
徐瑾瑜听到这里,眼皮抬起,下意识重复道:
“连刑狱司都探查不到?”
魏思武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去书房拿出了一沓整理好的文书,递给徐瑾瑜:
“瑾瑜你看,这些都是我派进去的人。从送菜工到成衣裁缝,从倒夜香的到府里帮工,总而言之,能够混进去的岗位,我的人都干了,然而却无一所获。
这是他们出来后口述的所见所闻,瑾瑜你先看看有没有头绪。”
徐瑾瑜道了一声谢,随后才接过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可以说,魏思武所言非虚,他所派进去的探子从前院到内宅,几乎全方位覆盖。
可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一向消息灵通的刑狱司人竟然没有从临安侯府中打听到世子楚凌绝一星半点的消息。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魏思武上一次这么挫败,还是在探查京城十二门防守之事上,瑾瑜难得拜托自己点儿事儿,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他也不免觉得脸热。
这会儿,魏思武心里有些烦躁的将菊花茶一饮而尽,可却不见其有半分消火之效。
而徐瑾瑜正认认真真的翻看着刑狱司人在临安侯府打探消息时得到的只言片语,等到他全部翻看结束后,脑中已经开始根据这些消息勾勒出临安侯府中人的形象。
“夫人说了,近日这浓油赤酱的东西她见不得,最好清淡些,肉食以后便少进些。”
“侯爷又在账上支了三百两银子,听说是看上了什么白玉笔洗……”
“你啊,今个要轻省了,府里新来的那些小子丫头可是连屎尿都夹着不敢排,要好好被教些日子呢。”
“院墙再加高三尺,省得发生什么意外。”
一句一字,或许对于刑狱司人来说,这些话只是普普通通的抱怨,可徐瑾瑜却直接抽出一张纸:
“临安侯府换了一批奴仆,思武兄可否让人去牙行打探一二?”
魏思武接过来,看着那属于扮作倒夜香人入内的探子留下的记录,直接一拳砸在掌心:
“我怎么没想到这茬,探子当日去收夜香时,还说过临安侯府的夜香少了一半,他秘密处理了一批下人!”
魏思武说着,直接坐不住了,让徐瑾瑜先坐着,自己起身出去了一趟。
徐瑾瑜也没有和魏思武客气,这会儿他只是坐在明堂,慢条斯理的啃着点心,可却将送菜工的记录文书拿出来,手指点了点。
旁的他或许不知,但楚凌绝一向好浓油赤酱之物,比如红烧肉,徐母曾经让徐瑾瑜带了一陶罐,本来要和其余九名东辰学子一起分,结果楚凌绝一人吃了三分之一!
后来,楚凌绝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又掏银子使小厮买了些肉菜来做添菜。
但即使如此,之后楚凌绝还缠着徐瑾瑜,希望他能再带一回红烧肉。
临安侯府中人的口味徐瑾瑜暂且不知,可那句今日见不得浓油赤酱的东西……只怕也是别有深意。
究竟是见不得浓油赤酱的吃食,还是喜好其的主人失了宠,还犹未可知。
不过,此事并未十成十的确定,是以徐瑾瑜并未急着说出来。
等到魏思武回来之时,徐瑾瑜手边的茶水已经换了三茬,魏思武进来的时候,茶水尚温,徐瑾瑜刚为其倒了一碗,魏思武便急不可耐的一气饮毕。
“瑾,瑾瑜,你说的果然没错!临安侯府在八月初确实发卖过一批下人,几乎以半卖半送的价格给了牙人,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那些人送的远远的!
我已经派人按照牙人说的方向去追了!能让临安侯府急巴巴这么做,一定是那些下人知道些什么!”
“有劳思武兄费心了。”
徐瑾瑜又给魏思武斟了一碗茶,魏思武摆了摆手,眼睛晶亮:
“这有啥,感觉这回又是一件有趣的案子,瑾瑜你说,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徐瑾瑜笑了笑,说了几个字。
等到夜里,今夜无月,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三人一狗的身影出现在了临安侯府外。
“大人,这便是小人帮工时砌高的那堵墙。”
魏思武看着那被加高了三尺的院墙,傻愣愣道:
“瑾瑜,我们真要如此吗?”
“倘若不出意外,楚凌绝应该就在这堵墙的后面。”
“可……”
魏思武还要再说什么,徐瑾瑜却看向他:
“这就是那只会打洞的狗?”
魏思武沉默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狗绳交给了徐瑾瑜,徐瑾瑜随后从怀里取出一包肉干,给狗吃了一根,随后揉了揉它的脑袋:
“好狗,去找个好地方打个洞出来。”
那狗本来因为太喜欢打洞,一直被刑狱司关在铁笼子里——之所以不栓,便是只要拴在外头,那以绳子为半径,周围的一片地都会饱受荼毒。
这会儿,徐瑾瑜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