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徐瑾瑜:“……我那日见信兄连观云都不忘松鼠鳜鱼,以为信兄会喜欢。”
二人相顾无言,随后开始埋头苦吃,不得不说,东辰书院这厨子怕是与御厨都有一拼,这松鼠鳜鱼做的着实好吃!
即便已经耽搁了这么些时候,可那筷子一夹起鱼肉,被剖花炸制的鱼肉仍然会发出“卡兹卡兹”的声音,糖醋卤汁鲜红夺目,红的红,黄的黄,酸甜味扑面而来,直让人垂涎欲滴。
“这松鼠鳜鱼当真美味!”
徐瑾瑜吃过美食后,不由惬意的眯了起眼睛,回味着那鱼肉的鲜嫩与酸甜,要不是肚子搁不下,他高低得再来一条!
而师信这会儿也将自己面前的松鼠鳜鱼吃的一干二净,骨头上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就像是给鱼来了一个全身脱骨。
看的徐瑾瑜都有些目瞪口呆。
师信这会儿也有着不好意思的冲着徐瑾瑜笑了笑:
“这鱼,确实好吃。”
只不过,他又欠了瑾瑜一道荤菜。
师信心里想着这件事,有些心不在焉。
等回到了舍馆,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徐瑾瑜刚沐浴完,前去开门:
“明远兄?”
“刚沐浴完是吧?衣服呢?师兄命我来取!”
“……还来啊?我不是说了吗,文辩之上的赌约我已经不计较了,书真兄不必如此。”
徐瑾瑜忙拦着门,这都是这大半月不知道第几回了,林书真一直记挂着当日的赌约,前头几回都是他亲自过来取徐瑾瑜换下的衣服。
今个倒好,直接把余明远都指拨过来了。
别的就不说了,方才他在校场上虽然未曾剧烈运动,但也出了些细汗,让同窗帮着浣衣心里还是有些尴尬的。
“说什么呢?师兄那人最较真了,你不会想要让我扒了你身上这身衣服给师兄交差吧?
我可是听说你们斋今日有蹴鞠课,一定得换衣服,特意过来的!”
余明远嘴皮子利索的和连珠炮似的,对着徐瑾瑜身上的衣服都蠢蠢欲动起来,徐瑾瑜连忙扶额让开,有气无力道:
“在浴房,劳烦明远兄了,还有贴身衣物我自己清洗就是。”
这是他和林书真掰扯到的最好结果了。
“行行行!”
余明远飞快的进出后,然后抱着衣服扬长而去:
“好了,你歇着吧,我走了!对了,这回的月试你可得好好考了!月试第前三不光可以拿星星,还有银两可以拿!尤其是每级第一,可是有二十两银子呢!”
余明远的无心之言让徐瑾瑜不由一顿,这段时日他在书院读书并没有什么闲暇时间编竹香囊。
是以家中的进账又要回到原来了,加之徐瑾瑜有了重起房屋的念头,对于银子的花销也紧迫起来。
而这二十两的“奖学金”简直是天降甘霖!
徐瑾瑜听罢后,便对此上了心,而一旁的师信闻言也是面上一阵讶然:
“要是一个人每月都可以拿到第一,那除去农忙月和过年这两个月,一年就可以拿到两百两了?”
所以,来东辰书院读书,不光不用付束脩,还有赏银可以拿?!
徐瑾瑜闻言也是点点头:
“这应是书院激励吾等勤学的手段,且每级都有近两百名学子,只取前三奖励,书院总不会亏的。”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师信垂下眼眸如是说着,不管是第一,第二,还是第三,哪怕只是第三,也相当于免费上了东辰书院。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因为余明远的话,让徐瑾瑜和师信纷纷卷了起来,具体表现在不管是课前还是课后,二人都手不释卷。
就算是夜间,二人亦是会将书院提供的每日灯油用尽这才愿意入睡。
以至于,等到某一日,二人对面的舍馆里一名一号斋的学子顶着黑眼圈抱怨:
“瑾瑜,师信,你们俩为何近日日日把灯点到子时?我才只瞧了一个晚上,这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什么,子时?!”
学子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东辰书院的教授科目多且杂,几乎将学子们每日的精力都能榨取的一干二净。
可是,竟然有人会点灯到子时!
宋真听了这话,直接分开人群走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
“你们真的点灯到子时?是了,书院每日提供的灯油正正好可以到子时……”
徐瑾瑜放下手中研读的经书,仰起脸看着宋真:
“真兄,我想过了,书院既然能把灯油给到子时,一定是知道目前吾等学习的这些还是需要课后再做加强的,焚膏继晷,方不复先生们对吾等的期许!”
徐瑾瑜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他们一天课上下来头昏脑胀,回了舍馆只想躺平,合着人家还觉得仍有余力?!
这简直……
“……非人哉!”
宋真嘴皮子哆嗦了两下,终于从齿缝中挤出了这么一句。
徐瑾瑜又摇摇头:
“不光如此,听说吾等此番月试优胜者前三人,可有真金白银的奖励,其中第一名有……”
徐瑾瑜比了一个手势,宋真皱眉试探道:
“二两银子?”
“是二十两。”
徐瑾瑜话音刚落,方才课间还嬉戏打闹的同窗们立刻坐回原位:
“我不累!我还能学!”
宋真:“……”
而等到夜幕降临,徐瑾瑜和师信照旧勤奋读书之际,他们的门被敲响了。
门一开,外头的宋真提着油灯笑眯眯道:
“瑾瑜,师信,我算了下,你二人的灯油可以学到子时,若是加上我的,可以学到子时三刻。”
徐瑾瑜:“……”
好家伙,卷王竟在我身边!
他只是单纯的卷时间,而这位,他是连命一起卷啊!
但不管怎么说,最终宋真还是留了下来,三人终日伏案进行了对知识的深入探讨,进行了考前冲刺。
而就在一号斋学子们纷纷“焚膏继晷,夜以继日”的苦学之中,第一次月试悄然而来。
随着教学斋外一阵铃声响起, 林浓熙随即道:
“月试结束,诸君停笔。”
学子们或是唉声叹气,或是精神振奋的走出教学斋。
徐瑾瑜在第一排, 是以最先走出教学斋,师信次之。
二人并肩走到教学斋外的院子中,凭栏交谈,徐瑾瑜嗓子微哑:
“总算是结束了,这下子真兄应当不会再漏夜而来了吧?”
徐瑾瑜直接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往日与宋真未曾深谈倒也罢了, 可这段时期夜夜深夜共读下来,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
宋真, 可以称得上是卷中之卷了。
自从三人一起读书, 宋真发现徐瑾瑜对于先生课上讲的所有知识都可以信手拈来,那叫一个如获至宝。
于是乎, 就开始彻夜请教, 而徐瑾瑜也觉得这样更有助于自己的理解,所以来者不拒。
然后……徐瑾瑜就说哑了自己的嗓子。
师信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欲言又止的看向徐瑾瑜身后, 而后宋真大笑着拍了拍徐瑾瑜的肩:
“瑜弟, 这次月试之中好些题目都是我二人当初一同探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