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超,真好久不见了。”
这不是一句客套,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十年前,高三毕业的夏天,亦菲在窗帘后看到抹着眼泪离开的关超,一言未发。
此后数年,两人从未联系。
此刻,关超点点头,介绍:“这是小帆,我媳妇儿。我们来做产检。”
亦菲笑起来,和小帆握手,问:“宝宝几个月了呢?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小帆轻快:“七个月,应该会七月份初出生。”
“七月?”亦菲想了想,“那要跟关超一样都是巨蟹座了么?”
“有可能哦。”小帆笑,“不过我们都希望是个女孩子。”
“肯定是。”关超插话。
“你又知道啦!”
亦菲笑眯眯看着他们,关超此刻才注意到了亦菲手里的档案袋,迟疑了一下:“你、你也是……”
“哦,我回来探望亲人,觉得不太舒服所以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怀孕了。”亦菲笑起来:“医生说预产期在明年,不知道会不会跟我一样是双鱼座。”
关超说:“都不知道你结婚了。”
亦菲笑:“因为我还没结婚呀。”
这下关超总算闭嘴了。
亦菲笑起来:“小孩子的爸爸刚知道消息,正从德国赶过来,有可能最近要做一个登记,你知道非婚生子上学报户口这些事上还是有些麻烦……”
说得竟然也不是很确定要不要这么做。
关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说话间亦菲电话响起来,屏幕上是组合起来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的字母。
亦菲接起来,对方急促地用德语说了许多话,旁边是嘈杂的汽车行驶的声音。
诊室里护士也催促:“金小帆,金小帆到了没有?”
亦菲示意他们快去检查,指指电话,挥了挥手,做口型:“电话联系。”便走到一旁接起手机了。
那一边,男人用急促的德语说:“我已经快到机场了,最早的航班也是明天早上七点到北京,然后坐车到你家里估计就是明天中午了,我要带什么证件?中国会不会不让我们结婚?我的签证是一次过的,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亦菲想了片刻,笑起来:“我也是第一次,不过应该比你办签证容易些吧。”
医生看了看屏幕上的小孩子的影像,说:“挺好的,小孩很健康,也很活泼。”
关超探头:“医生,是不是姑娘?”
医生白了他一眼:“按规定不能检查这个。”
“是儿子我们也要的,您就告诉我们吧。”
医生被关超逗得笑起来,“既然是男生女生都要还问什么?”
关超不甘心:“我媳妇儿也想知道。”
小帆偷偷笑起来,冲着医生眨眨眼睛。
年长的医生笑起来,“你媳妇儿心里有数呢,回家问她吧。”
哎?
关超已经启动了车子,还在追问:“你真知道是男是女?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做梦了?”
小帆笑起来,才要回答,明雨的电话打进来,“我在商场里给小孩子买东西,看到好可爱的婴儿服,比云朵当时穿的还可爱,给你们买了蓝色的。”
关超抢话:“我们的是女儿,我们要粉红色的。”
明雨隔着电话线翻白眼,“我婆婆早就给问过了是男生,你自己给改的是女孩啊?”
关超整个人定住。
小帆笑:“明雨,是女孩子呢,前天阿姨又打电话给我,说当时问了两家,弄错了资料,我们的是女生。”
关超又好气又好笑,“还能不能有个准信?”
“哎呀那正好还没出商场呢,我去换一个粉红色的?”
小帆笑:“不用换,蓝色也很好呀,女孩子穿蓝色多好看呀。”
明雨也笑,“是呀,女孩子穿蓝色,真的很好看。”
番外五:巨星
“我再不是国际巨星了!”
七月,里约热内卢如火的街头,“前”国际巨星,横扫各种国际大奖的人民的老艺术家邹航在一群疯狂的阿根廷粉丝中,发出对人生的喟叹。
“刚才我俩去买冷饮,碰见一群来看决赛的欧洲人,上来就要签名,我都准备好了拒绝的词儿了,对不起,我没有带着笔,谢谢你们喜欢我的电影。结果人家是来找蒋翼的!竟然还有人随身带着雷震子的周边玩偶,你是来看世界杯的么?你比把东道主踢成7:1的德国队还霸道啊!你问过巴西政府同意了么?你还能不能尊重一下足球这项世界运动!你大老远从欧洲来南美,竟然找一个亚洲人签名?你们就这么被一个爆米花电影放弃了你们的运动精神么?”
“这和运动精神哪跟哪?”
“毕竟我是全世界最会画画的男人。”蒋翼耸肩,重复黄瀛子当初做宣传稿时候给他做的头衔。虽然那稿子让他吐了三天三夜,但一年多来此人早已破罐子破摔,没事就要拿出这个头衔自我当众处刑一番,乐此不疲。
“毕竟来的都是中学生。”邹航补充。
蒋翼无所谓地笑:“我确实比较受年轻人喜欢。”
这俩人从北京一路斗嘴到南美,方明雨吐槽:“以为没带小孩来能清静清静,结果他俩比小孩还难带。”
黄瀛子心力交瘁地回复微信,打字来不及就发语音,骂手下的记者:“不是说了傅霖这段采访要精修么?他第三天采访的时候根本就心不在焉,你剪那么多空境进去干吗?第七分钟整个减掉,整个节奏都被拖垮了!”